梁天明愣了一瞬，言语里的嘲讽压抑不住：爱不爱的，你自己心里没数吗？
早就知道答案的我，心里不起一丝波动。
屁股上的酒精还没完全挥发掉，痛得我撕心裂肺。
可我依旧咬着牙站起，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：你不配让我给你生孩子！
或许是我第一次这么凶狠地跟梁天明说话。
他反而愣住了，脸色有些不自然，一瞬间好像想到了什么：林悦，你不就是因为我不让你去维也纳生气了呗。
音乐会哪里没有？
我买好票了。
他从裤兜掏出两张明天在某个不知名酒吧的演出票，好像施舍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：也当是陪你过二人世界吧。
我冷笑一声。
以前的我遇到这种情况，早就欣喜若狂了。
现在我只觉得一切只是他的骗局！
打个巴掌，又给个甜枣。
就是怕我不肯继续试管，怕我不肯继续作贱自己，没人帮他哄沈倩开心。
有病！
我冷漠地站起身，直接碰掉了他的门票。
梁天明瞪圆了眼睛，林悦，你别给脸不要脸！
回应他的只有猛地摔上的关门声。
梁天明傻了眼，立马拔高声音：你今天怎么回事？
你搞清楚，怀不上孩子的是你，你跟我耍什么脾气？
我没有回应。
手搭上了水龙头，哗啦一下，满头的冷水迎头浇下。
像一个一个用尽全力甩下的巴掌。
告诉我，我的眼睛到底有多瞎。
就这样，我呆坐在马桶上，看着花洒洒出来的水，因头发堵住的下水道而漫上来，漫过了我的脚踝。
但我没想到梁天明会来敲门，一遍又一遍，你在洗手间这么久，干什么？
我只说，很快就出来。
慢慢地，梁天明过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，竟然有了几分妥协的意思。
他不太习惯说软话，一听就别扭：你屁股是不是还在疼？
我给你揉揉？
你想去维也纳是吧？
生了孩子再说？
满月酒在那里办行不行？
林悦！
疯狂扭动的门把手彻底暴露了他的暴躁。
我直接套上衣服，打开了门，怒吼，梁天明，你烦不烦！
梁天明被我吼得愣在了原地，本来不满的神情出现了一丝迟疑：老婆，孩子的事，其实我也很难过的……他伸出手来抱我，鼻息流连在我的发间，呢喃：我真的很想跟你有个孩子的……梁天明的眼睛那么亮，深邃的眉骨之间凝满了陌生的深情。
手也不安分地在我身上游走起来。
有那么一瞬间，我以为下午看到的那一幕是假的……梁天明是爱我的，只是操之过急。
可是现实很快打了我的脸。
梁天明的手机剧烈震动起来。
刚一接通，梁天明着急地变了脸色。
里面传来了女人着急的声音：老公！
怎么办！
儿子突然发烧了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