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当初在国外读书的画面,和车里李雾那句无心的
——老师你现在看起来有种可怜兮兮的美。
直到电话铃声打破了她纷乱的思绪。
陌生号。
姜来调整好情绪接起:“你好。”
电话那头语气粗暴:“林风眠女儿对吗?她现在失联是什么意思?剩下的钱不打算还了?”
又是催债的电话。
这三年,姜来陆陆续续接到过很多。
都是暴力催收。
从最开始每天几个,到后来每月几个,再到三个月前——
她妈信誓旦旦的跟她说,钱已经全都还完了。
雨停了。
空气里湿气太重,挂在身上潮乎乎的。
听筒里,对方难听的话持续输出不停。姜来默默挂断电话,掏出纸巾蹲下身子擦鞋。
还有裤脚。
被污水弄脏的裤脚,黏糊糊的贴着脚腕,粗粝的沙粒磨着皮肤。
怎么擦也擦不干净!
就像破掉的袖口,和手背上结痂的划痕。
姜来蹲着在路边,盯着那条血痕看了一会,心中烦躁得莫名有种想要把伤口撕开,看着它溃烂发痒的冲动。
“小姜医生下班这么早?”
是小区里的邻居出门买菜。
姜来闭眼吸了口气,将掌心里的纸巾揉成一团,起身时,脸上重新挂上了温柔的笑:“是啊,张阿姨。”
然后像是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大步迈进楼道。
快三十年的老小区,一进楼道阴冷阴冷的。
身上外套替他挡了一些。
水泥楼梯,每一步都扬起细小的灰尘,路过二楼时,左侧那户门“嘎吱——”一声从内推开。
“李奶奶。”姜来点头打招呼。
小区里住的都是上了岁数的老人,这会正是下楼溜达的时间。
老人笑着问:“哎,今天下班这么早?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