羲沅被她怔住,随即一把将她拽出寝宫。
“你到底想要怎样!”
紫鸢被他拽得一个趔趄,后背撞到了玉柱上,疼得她脸色苍白。
“我想要怎样?”
我想要的,从始至终都是你罢了!
“眼不见为净,我……”她话还没说完,一道龙吟骤然响起,随即一个身穿黄袍的伟岸男人出现在了重华宫。
“羲沅帝君,你这般对你的帝后,又是作甚?!”天帝苍劲有力的声音响起。
羲沅松了手,狠狠剜了紫鸢一眼,好似是在怪她不该叫天帝前来掺和他们的家事。
可天帝为何会来,紫鸢根本就不知情。
她扶着玉柱勉强站稳,对着天帝虚行了礼。
“紫鸢见过帝尊……”
天帝拂了拂衣袖,让旁边两个仙娥扶住她。
“紫鸢,你和羲沅的婚事是天后亲赐,日后受了委屈莫憋心底,本尊和天后都会替你讨回公道。”
紫鸢听着天帝的话,鼻尖微微泛酸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天帝叹了口气,幻出太极镜给羲沅看,镜中画面是楉芜自导自演假装中毒的前后内幕。
“你的私事我本不该插手,但你若一直鱼目混珠,我怕你终有一天会后悔。”天帝语重心长说道。
羲沅沉默了半响才挤出一句话:“我心中自有数。”
紫鸢瞧着羲沅的神态,心底的荒凉又重了几分。
他一直都是个聪明人,很多事不用别人来说他自己也能调查清楚。
楉芜制造了冰霜毒的假象,羲沅不可能全然不知,但他没有戳破,甚至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来替她讨回公道。
不过是纵容和宠爱罢了,可笑的是她还想还自己一个清白。
甚至破罐子破摔受了这个莫须有的罪名。
天帝离开后,羲沅未再多看紫鸢一眼,而是直接进了寝殿陪伴卧床的楉芜。
紫鸢心底涩涩的,她仓皇转身,浑浑噩噩地往外走。
这重华宫,一刻都呆不得……
羲沅守在重华宫照顾了楉芜整整半个月的时间,整个天界传得沸沸扬扬,甚至有人议论纷纷历来遵守天规的羲沅帝君会破天规纳侧妃。
羲沅没有反驳那些谣言,依旧尽心尽力陪着楉芜,用最好的灵丹妙药治愈她受损的心脉。
另一边,紫鸢也只能选择充耳不闻。
手腕上的鸢尾花已经黑了一半,她的灵力一日比一日消散得厉害,根本无暇顾及那些流言蜚语。
鸢尾花的本源树干一直由亭羡守护,他感应到了紫鸢生命力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,再次赶来了揽月宫。
当他看到那个曾高傲得不可一世的丫头卑微地缩在阴暗的角落,抱着空酒壶啜泣的样子,又气又心疼。
“小鸢!”亭羡恨自己不能分担她的痛苦。
紫鸢眼神有些浑噩迷离,她看不清眼前男人的模样,只能微微看到一个熟悉的轮廓。
“阿羲,是你回来了吗?”
微醺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,犹如被人遗弃的小猫。
“你终于舍得回来看我了……我等了你一千年,你却和别的女人恩爱了一千年,现在还要折磨我,为什么……”
“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哭不闹,所以才这般肆无忌惮地折磨我?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时日无多了,为什么连最后一点好的念想都不愿留给我呢……”
紫鸢低低说着,这些年来羲沅带给她的苦和涩已经根深蒂固地钻进了她的血肉中,犹如倒刺无法拔出。
纵使煞气发作痛到让她死去活来,可那个男人带给她的痛却让她万念俱灰啊。
亭羡不敢再听她碎碎说下去,他情绪失控地小心轻柔将她搂在了怀中。
“傻丫头,你会好起来的……只要师父一息尚存,一定会让你平安无事!”